刚跳进屋门的木槿听到这话,立刻噤了声,缩着脖子小声说道:“老爷回来了,眼下快到大门口了。夫人差我来唤小姐去。”
紫苏一听到说是骆清行回来了,当即跳脚,“哎呀呀,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是要急死我嘛。”
转身进内室去拿白离的衣衫。
木槿看了一眼紫苏的方向,扮了个鬼脸,走到白离身边,一边给她梳洗一边嘟嘴道:“左右都是她说的理。”
白离将挑选好的头饰递给她,“她是个操心命,替你担了多少,这会你可又忘了。”
“哎呀小姐,我也就是说说。”
紫苏拿着几套衣服出来,“小姐,你瞧瞧要穿哪件,这可是你第一次见老爷呢。”
白离取过一条水蓝色衣衫,“你慌什么,这哪是我第一次见他。”
紫苏愣怔了一瞬,取过耳坠戴在她发间,“你瞧瞧我这记性,小姐可不就是老爷亲自寻回来的。”
扶她起身向外走,“小姐,前几日并未听府里传说老爷要回来,这次匆忙回来,可是为了陪小姐进宫?”
白离脚步未作停顿,心里却直打鼓。
等到她快步走出后花园,远远的看到院门口的骆辛夷,许是思念骆清行,瞧她脚下的步子比往日快了许多。
“辛夷。”
骆辛夷转头看到她,福身行礼,“姐姐。”
“我们一起吧。”白离伸手搀上她的臂弯。
骆辛夷今日原本是要去林氏房内的,半路听闻父亲回来了,又惊又喜,犹豫了好久这才决定去往前厅。
她侧头看着身旁的白离,自打她回府这两个月隔三差五便送东西到自己房内。初时她还担心她有什么目的,或是找什么由头为难自己。
她不仅不曾,每每遇事还总是迁就自己。
骆辛夷眼下对她的好感颇增。
白离见她不再抗拒自己,关切的问道:“你最近可有再犯病?”
骆辛夷低头想了一会,讶异道:“并无。”
往日每个月总要恶心呕吐上几次,这次连着两个月竟无事发生。
这是为何?
骆辛夷思索了一路不得解答。
白离听到她的回答,眼眸的色彩深了些许,她私底下随意的向林氏询问过骆辛夷刚出生时可有浑身发黄一类的黄疸病症。
答案是并无。
眼下两月也不见发过病,这么看来基本可以排除血液问题。
若是有人投毒,应该不仅仅是恶心呕吐这么简单。
不过好在眼下没有生命危险,她也放心许多。
等到二人到达前厅,骆清行刚刚落座正与骆景天详述战事白离和骆清行依序行礼,“祖母,父亲,母亲。”
骆清行见到二人相携而来,颇为欢喜,“见你二人这般亲厚,我也放下心来。丫头,在府里可还习惯?”
白离看着骆清行比先前更显沧桑的脸,不知是否是着急赶路所致,“我很好。”
林氏见他脸上笑意更深,低低唤了声,“侯爷,怎地突然回京了,之前也没个书信。”
骆清行下意识望了眼白离,讪笑着掩盖去眼底的烦恼,“明日是中秋夜,圣上特意叮嘱离儿进宫,我是一定要回来陪着的。”
果然与自己有关?
“我们入席用餐吧,川儿今日翰林院里有事还未回来,就不等他了。”
这顿晚膳吃的白离颇为坐立不安。
膳毕,一家子人围着她详述往年中秋节事宜,骆清行虽不多说话,可白离瞧着他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林氏最后瞧着他很是乏累,这才住了口,叮嘱白离和骆辛夷几句,放了行。
待人走完,屋子里只剩下骆清行和林氏二人。林氏这才开口询问道:“可是有何难事?”
骆清行强用了半碗茶才压下心里的燥火,知道林氏受不住,“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回京面圣时,圣上含蓄提到离儿生辰,及笄礼的事情,虽未明说,我猜测着他怕是要打离儿婚事的主意。”
林氏慌道:“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拉住骆清行的袖子,“侯爷你可不能依呀,离儿刚回来没几天,可不能允了这事。”
离儿已过了及笄之年,虽未亲自给她办礼,若圣上赐婚,怕是不好阻拦,只能拖上一年半载。
“眼下只是我的猜测,还未成真,夫人莫要慌张。”
林氏作势捶打了他几下,“我能不慌张吗,万一圣上将离儿赐婚给景家的孙子,素来在外名声不好,这些年别说咱们府上,就是与镇国公府也是不睦。纵使老侯爷以力阻拦,怕也会为府上填来祸事。你忘了早些年沈相国府的事了,他”
骆清行急忙打断,“夫人,所以我才着急赶回来,事情未到最后一步,总有转圜余地的。”